Thursday, April 7, 2011

極簡的物化

極簡的物化 
綠可

---宇宙間所有存在的複雜性,都有一種最簡單的基礎型態,僅有這種簡單可擁有確定的內在需求價值---

地景藝術(Land Art)60年代間興起,從極簡主義(Minimalism)到與自然環境的結合,似乎有著不可避免的聯結。就如同50年代的美國抽象表現主義 (American Expressionism),藝術家將自我思想情感以一種所謂非自主性的移動,以極度自由的線條交錯表現出來,在此同時,「極簡」或稱「極限主義」藝術家,則悄悄伸張出理性、直線、幾何、對比、圖線的形式。這些極簡的線條,看起來似乎很有東方禪學的意味,然而同樣是簡化,卻沒有一絲虛無,而有著不同的空間詮釋。

西方極簡主義是經過計算的理性與材料取向的藝術觀,所以當宣稱「創極簡的物化作者的死亡」,就是在藝術家完成創作後,作者已死,觀賞者有重新詮釋的權利,經由觀眾自身的經驗及背景,或是親自參與,可以將藝術作品再造。經過這樣的過程,作品方真正完成,所以觀念主義創作在60年代晚期出現時,可謂物化的極致。然而什麼是物化?以莊子的理論,是物我合一,不知我之為物,或是物之為我,兩者相忘;當專情於觀賞,精神投注在作品上,隨著線條的起伏呼吸,情緒高昂低落,於是我進入了作品中,同時作品進入我之中,兩者合一,物我兩忘。

極簡主義大師 Frank Stella 的作品--"Die Fehne Hoch!" (1959),單純的黑色加上規則線條轉角,如同一種行動,踢正步似的動作,是計算過的規則,是考驗忍耐度的單純反復,這種純化卻透出一種神秘的崇高,不僅在於圖畫中正好被十字型分隔為四部份,更能使觀者隨著規律的墨線,進入一種懸疑而不可知的氣氛。

而另一位極限大師Carl Andre,則慣於使用自然媒材-木頭,他從室內轉到室外,從雕刻作品在特定地點的陳列轉到戶外裝置,從製作、完成、腐爛 、毀壞,再回到土壤之中,成為土地的養分;取材天然再回到自然之中,讓物歸於無有,復歸於一。他的"Lever"作品共915公分長,組合的木頭從展覽室的牆地板延伸成一直線,這作品被Anna Chave稱為具有一種男性主導的侵略性。

另一件地景之作-"Secant"則足足有9150公分,由一塊塊的木頭接起來沿著山丘成為一直線。線是藝術家的最愛,他宣稱,線是所有結構的開始,也是結束,是旅程、延伸、移動邊沿的支撐、連結及分割,經由線可以達到簡化的創作成份。他拒絕顏色、美的教條、學院規定及美學理論,雖然自外觀來看,Carl的作品普遍被視為具有精神及自然主義,但藝術家本人卻拒絕承認其作品具有精神性的訴求。

在一場演講中, 他回答筆者問題說:「不!我的作品沒有精神、自然主義或形而上的的想法,這純然是以物質及材料為主,我只是著重材料的表現而已。」不可諱言地,卡爾在這一場演講中雖避免去談創作理念,但他的作品仍無可避免地被解讀為極度的自然及虛無主義。當然,他不拒絕談日本禪園的意念,對他的潛意識造成無形的影響,讓他不自知地呈現一種自然的情感,但是根本的情節是他潛在的對自然以及對單純的傾向,並非來自於學習,而是本能,可以說是藝術家與生俱來的,就是道法自然的心性。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一位年輕的日本女性藝術家Takayo Seto,有東方背景以及西方美術的訓練,她的畫是基於一種宇宙的混亂理論,從困惑出發去尋求一種清明的創作規則,去找尋一種簡化,從簡樸中去澄清創作的精髓,一種具有力量的和諧形式。Takayo不喜歡使用多樣的顏色,也不取用複雜的形式,因為她相信宇宙間所有存在的複雜性,都有一種最簡單的基礎型態,僅有這種簡單可擁有確定的內在需求價值, 也只有簡單才是形式的真理,這一種蚋細蘊含了強烈的力量,足以震撼人類的心靈。

她繪畫中簡單的色彩以及形式,讓人想到美國的極限主義藝術家,訴求讓作品自己呈現,而不帶有藝術家的絲毫情感。Takaya腔創作不同於70年代的美國極限藝術作品,它具有深厚的人文精神,以及形而上的追求,是一種超乎個人情感的表現,卻包容了人類整體或是宇宙的超時空情感,使得藝術作品自然呈現出一種平靜的崩解力量。

極限主義在建築及家具設計中被普遍運用,去除了繁複的曲線及皇宮的裝飾,極近於一種平民風格,卻又有一種超俗的單純與雅緻,但這一種似冷酷、簡單、直接的線條,給人舒適而乾脆的快感,自繁複的曲線中拉直,從游動的曲線及色彩中萃取。

這一種純粹性,其實更接近自然與人性,彌補一種現實中的不可能簡化,在凡塵間複雜曲折以及人心往來的迂迴中,這種簡化與現實形成了陰陽對比,同時是一種相容;也為藝術史的發展以及藝術家們厭倦於一成不變的供需形式之後,找到存在的理想形式,使物我間得以在彼此的匱乏中,取得美妙的相容。

(article written in 2007)

(宇宙間(yu3 zhou4 jian1, in the universe) 所有存在(cun2 zai4, exiting)的複雜性(fu4 za2 xin4, complexity),都有一種最簡單的基礎型態(ji1 chu2 xin2 tai4, basic style),僅有這種簡單可擁有確定的內在需求價值)
地景藝術(di4 jing3 yi4 shu4, Land Art)60年代間興起,從極簡主義(ji2 jia3 zhu3 yi4, Minimalism)到與自然環境(zi4 ran2 huan2 jin4, nature environment)的結合(jie2 he2, combination),似乎有著不可避免(bu4 ke3 bi4 mian3, inevitable)的聯結(lian2 jie2, connection) 。就如同50年代的美國抽象表現主義 (mei3 guo2 chou1 xiang4 biao3 xiang4 zhu3 yi4, American Expressionism),藝術家將自我思想情感以一種所謂非自主性(fei1 zi4 zhu3 xing4, none self control)的移動(yi2 dong4, move),以極度自由的線條交錯表現出來,在此同時,「極簡」或稱「極限主義」藝術家,則悄悄伸張出理性(li3 xin4, rational)、直線、幾何(、對比、圖線的形式。這些極簡的線條,看起來似乎很有東方禪學(zan2 xue2, Zen)的意味,然而同樣是簡化,卻沒有一絲虛無(xu1 wu2, emptiness),而有著不同的空間詮釋(chuan2 shi4, explanation)。極限主義在建築(jian4 zhu2, Architecture)及家具設計(jia1 ju4 she4 ji4, furniture design)中被普遍運用(yun4 yuang4, use),去除了繁複的曲線及皇宮(huang2 gong1, palace)的裝飾,極近於一種平民風格(ping2 min2, civil),卻又有一種超俗的單純(chao su2 de dan chun2, suppress human simplicity)與雅緻(ya3 zhi4, elegant),但這一種似冷酷(cool)、簡單、直接的線條,給人舒適而乾脆(gan1 cuei4, direct)的快感(kuai4 gan3, pleasure),自繁複的曲線(qu1 xian4, curl)中拉直,從游動(you2 dong4, swim)的曲線及色彩中萃取(cuei4 chu3, g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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